我这张老脸,看来比孔圣人还要面子。富贵如果可求,即使让他拿鞭子去赶大车,这孔老二也愿意干。可我这个家中老大,一晃到加拿大已经三个多月了,却死也拉不下面子,去为生计而折一下这杆不比别人多两根骨头的腰。
近日,终于勉强同意去试一次, 还是因为对方是一大学实验室,在我心中属块雅地,至于自己是不是和兔子老鼠一样只是个实验品,也就懒得去考虑了。
这活很简单,对着话筒,用中文喊10分钟“妈”,以测试看你在枯燥乏味的简单重复中,会不会出差错以及如何在瞬间改嘴。说白了,就是测你的反应。实话实说,我这辈子四海为家,还真没多少机会叫“妈”。这回可逮着了,一声接一声叫“妈”。
叫着叫着,这感觉就上来了,仿佛老娘的白发在眼前飘,老娘慈爱的目光在盯着我,于是乎旁若无人、声情并茂、没完没了,一口气叫了近百声妈,让鄙人的老娘,把这些年的损失都补了回来。
末了,一张钞票递了过来。我的左手推右手,右手推左手,谁也不去接。最后还是钞票自己走过来,嘤嘤向我道个晚福,柔声说:“相公,我已是你的啦。”
这才一把拉过来,揣到裤兜里。
这就是我在加拿大的第一次打工经历:动了10分钟嘴皮子,挣了5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