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小臃肿,外表结实;脸宽大,褐色而悲壮,头发异乎寻常的浓密,到处逆立,赛似“梅杜萨头上的乱蛇”;眼中燃烧着一股奇异的威力,使人为之震慑,兴奋或愤怒的时大张,奇妙的反应出它们的真正思想,目光往往是忧郁的;鼻子宽大,又短又方,竟是狮子的相貌;嘴巴细腻,下唇常倾向;他的微笑是忧郁的,不愉快的,粗野的,为时很短;脸色变化无常,莎士比亚式的面目,常让人惊讶……罗兰基本上是透过人物外在的面部特征和表情来展示贝多芬的性格和内心。从宽广的额角,狂野的头发,有穿透力的目光,到又短又方的鼻子,结实的牙床,罗兰细致地雕刻着贝多芬特异的相貌。这些描写与其说是追求着一种外部的真实,不如说是在着力再现内在的真实,再现贝多芬非凡的个性自我。在作了静态而不失深刻的描写后,罗兰接着去表现贝多芬动态的面部神情,那不惯于欢笑的笑容,忧郁的神色,突然间的变化,并把他与莎士比亚笔下的李尔王相比,说明他的内心是极其的狂乱激动。通过这样的肖像描写,一个强悍有力、躁动不宁、令人震惊的艺术家形象跃然纸上。作者运用白描的手法,细致真实地展示了贝多芬桀骜不驯的雄狮般的性格和与生活、命运抗争的悲壮精神。
“这时代史丹霍塞替他画的肖像,把他当时的面目表现得相当的准确。这一幅像之于贝多芬以后的肖像,无异葛冷的拿破仑肖像之于别的拿破仑像,那张严峻的脸活现出波拿帕脱充满着野心的火焰。贝多芬在画上显得很年青,似乎不到他的年纪,瘦削的,笔直的,高领使他头颈僵直,一副睥睨一切和紧张的目光。他知道他的意志所在;他相信自己的力量。”这是贝多芬年轻时的一幅肖像,此时的贝多芬尚未经受苦难的折磨,因此“僵直的头颈”、“睥睨一切”的目光,都生动刻画出贝多芬的高傲,表现了他的自信。
“在曼勒替他画的肖像上,我们也可看到一种浪漫谛克的风雅,微微有些不自然的神情。贝多芬要博人欢心,并且知道已经博的人家欢心。猛狮在恋爱中:它的力抓藏起来了。但在他的眼睛深处,甚至在《第四交响乐》的幻梦与温柔的情调之下,我们仍能感到那股可怕的任性的脾气,突发的愤怒。”这一描写表明,爱情的滋养似乎使贝多芬改变了旷野的气质,在他的眼睛中有了一种深邃的和平,但是力量、任性的艺术家气质并未隐退。
“他狮子般的脸上,牙床紧咬着,刻画着愤怒与苦恼的皱痕,但表现得最明显的性格是他的意志,早年拿破仑的意志:‘可惜我在战争里不像在音乐中那么内行!否则我将战败他!’”这是一个特定时期的肖像,他受着独立战争的鼓动,对于民族的独立,他有着坚定的意志,狮子般的脸,紧咬着的牙床,都能体现出来。
贝多芬的祖父与父亲都是宫廷歌手。在大部分时间里,他的父亲都喝得大醉,没有对家庭和气过一点,甚至连家人们是否有足够的吃穿都从未过问。起初,善良的祖父还能使这个家庭免受太多的苦;反过来,他最大的孙子的音乐才能也使老人感到莫大的欣慰。但是当小贝多芬只有四岁时,祖父就去世了。贝多芬的父亲常把孩子拽到键盘前,让他在那里艰苦地练上许多小时,每当弹错的时候就打他的耳光。邻居们常常听见这个小孩子由于疲倦和疼痛而抽泣着睡去。不久,一个没什么水平的旅行音乐家法伊弗尔来到这个市镇,被带到贝多芬家里。他和老贝多芬常常在外面一个小酒馆里喝酒到半夜,然后回家把小路德维希拖下床开始上课,这一课有时要上到天亮才算完。为了使他看上去象一个神童,父亲谎报了他的年龄,在他八岁时,把他带出去当做六岁的孩子开音乐会。但是天下哪有后天培养出来的神童,尽管费了很多事,老贝多芬始终没有能够把他的儿子造就成另一个年轻的莫扎特。与莫扎特相比,贝多芬的童年太不幸了。莫扎特在童年受到良好的教育,他的练功时间是愉快而安静的,有着一个慈爱的父亲和一个被钟爱的姐姐;而贝多芬则不然,虽然他的演奏赢得了家乡人的尊敬,但世界性的旅行演出却远未象莫扎特那样引起世人的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