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死神就坐在某一扇门外的过道里,幽暗处,常人不能够看到的地方,一夜一夜地耐心等待着我。也许,在某个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它就会站起身来对我说:“嘿,跟我走吧。“于是我把手交给它,它带领我穿过一条又一条幽深黑暗的过道,同那些迎面而来的面无表情的人们擦肩而过,最后来到凡人所说的地狱或是天堂。不管这个时刻什么时候来到,我想我会觉得有点仓促,但我绝对不会犹豫,不会拖延。
一片叶的凋零,决不是毫无意义的枯死,也许它来年便会化作春泥,于是它便与整棵树的生息息相关了。一片叶有其自身的诞生和衰亡,它能使人看到四季不断流转,万物生生不息。一个人的生与死,也是与整个社会上人类的生密切相关的,谁也不喜欢死,但这是每个人最终的结局,所以应因此想到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同时也要珍重他人的生命。
其实,幸福也就取决于对生命的态度,放得越开,自己也就越坦然,从而也就没有什么幸福的要求了。
人生就是一场电影,电影的开端,是完完全全的无中生有,在一片虚无混沌的荧幕上,忽然就有了一个在路边玩耍的孩子,太阳照耀他,照耀着远山,近树和草丛中的一条小路,然后孩子玩腻了,沿着小路跌跌撞撞往回走,从而引出小路尽头的房子,房子门前张望他的母亲,埋头于报纸的父亲,再引出一个家,直至引出整个世界,但电影开场的孩子只能跟随情节走,一闪即逝,成为上一秒的历史。
毫无意外,这场电影的唯一观众就是上帝,他也许看过了太多的电影,枯燥无味,于是他想尽办法使电影的情节更曲折,场面更惊险。自己却坐在沙发上嘲笑人类的无知,等待下一场的开幕。
其实死,并不是一次性完成的,而人是一点一点的死去,先是这儿,再是那儿,等到这个人连心都已经完全死掉,死神就出现了,拿走他的灵魂,剩下一副空壳。于是连行走,也成了一种站着死亡的过程。我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以一种悄无声息的姿态渐渐的死亡。
徐志摩有一句诗:“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是对死亡最好的态度,尽管这句诗并未涉及生死。他没有带走天上的一片云彩。殊不知天上的云彩带走了他。
人一生之中,难有幸福时刻。生命终结之时,回归大地,从此了无牵挂,便是最幸福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