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像一首绮丽缤纷的小诗,读着这首诗,一句一句,便醉了;童话像一朵粉艳如霞的野花,看着这朵花,一晃一晃,便笑了;童话还像微风吹打翻滚的麦浪,太阳照耀冬日的寒冷,无论多么艰难痛苦,想着想着,就被治愈了。我的童话是在亲情的滋养下孕育而生的。
曾祖母与她的菜园子就有一段童话。烈日下,花草前,曾祖母顶着帽子,在菜地里干活。她消瘦的身子骨架穿透了那件单薄的花衬衣,时起时伏,如同连绵的后山山脊。手中拿着一把磨损了许久也不肯换新的锄子,抬手便勾下了缕缕阳光,入地便翻新了块块泥土。爷爷那时还只是个顽皮的小子,看着外祖母一刻不停地干活儿,只是自顾自在地里玩耍。曾祖母做累了,就顺手拿下头上的帽子当蒲扇使,风迹微动,便都吹到她脸上了,柔润的青丝在这暖风中飘动着,汗渍蒸发在炎炎土地里。
在这炎热的夏季里,园子里的草木在轻轻耳语。一棵苍老的榕树盘曲着他皱皱的根,说:“这孩子啊!看见母亲忙也不帮你吧,我这把老骨头要是这样使,早就散架喽!”草儿花儿们却不赞同!“母亲做事,我们又不会做,当然还是玩快活!”欢乐的嬉闹声传遍了整个园子,午后的夏更加燥热了。
曾祖母去世了,园子又交给奶奶管,奶奶在菜园子里建了一个小小的鸡棚。小鸡刚来时便住在那。奶奶每天总是去摘最新鲜的菜叶子和圆鼓鼓的稻子,为的是让小鸡好好长大。终于有一天,小鸡经过奶奶的饲养长成了一只母鸡,这只母鸡长相是挺好的,黄皮袄胖嘟嘟,走路时,脚先踏出去,头才不紧不慢地缩过来。突然有一天,母鸡下蛋了,奶奶高兴得疯了,在全村人面前卖弄。从此,每周的菜上都多了三个煮鸡蛋,爸爸、叔叔和大伯每人分一个,大伯已经长大了,知道要孝顺长辈,他把鸡蛋夹到奶奶碗里。奶奶连忙说:“我不喜欢吃鸡蛋,你们吃吧!”剥开鸡蛋壳,露出一层白色的蛋白,轻轻一咬,中间黄橙橙的蛋黄便露了出来,像是个圆润润的小胖子。三兄弟们都知道,这是母亲辛辛苦苦喂出来的。
园子里来了位新朋友,也算是老朋友了——鸡大婶。鸡大婶是一个善良的人,她从不吃园子里的菜,她和榕树爷爷也是朋友,是草儿花儿们的老师。她总是躲在鸡棚里生蛋,她想生出五个鸡蛋,这样就能报答那个妇人了。
终于轮到我和妈妈了,我们的童话也发生在这个菜园子里。妈妈和我在外地生活,盼望着回老家见一见亲人。那天,我们乘着火车驶向家乡。家乡的水依旧清澈,家乡的风景依然纯朴,没想到家乡的园子也没变。看着那熟悉的木椅,就是在那,爸爸和爷爷给我慢慢讲述了他们的故事。往事无法重新经历,但那美好的回忆却永留一代又一代人的心中!奶奶吩咐我和妈妈去园里摘一些野菜,妈妈领着我一同前去。正值夏秋季节,许多野菜在地里蓬勃生长。母亲一一教我辨认,那束是金花菜,这束是马兰头,还有蒲公英,那也能吃吗?母亲和颜悦色的说:“当然能吃,吃起来虽苦但香。”我还当真想尝尝它的味道,母亲“扑哧”一声笑了:“煮熟了才能吃啊!”我恍然大悟,也笑了。菜园子的上空,我与母亲的笑声常聚,久久不散。
往日无言的园子当我俩到来的时候,又恢复了勃勃生机。小鸟儿在树的枝头歌唱愉悦欢欣的歌曲;老母鸡昔日沉静的身影又重展歌喉;树爷爷醇厚的嗓音在风中荡漾开来:“我们的园子终于重回生机了。”
生活中当然有童话!他们温馨、美好、浪漫。犹如曾祖母和爷爷的田地时光,奶奶对三兄弟细腻而真挚的爱,妈妈和我幸福的日常生活。每一件事都是我们脚踏实地在这个园子中谱写的,一天天,一页页,童话伴我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