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我很爱看窗外。
它的奇特之处在于,明明是很熟悉的景物,却因那窗框的约束变得与众不同。成为了一幅静止或流动的画,挂在墙上。
我的书桌旁就是窗户,偶尔在写作业或看书时抬头,便可望见一片天,稍稍放低视线,就是楼房的顶,远些的大楼虽高大的鹤立鸡群,却突兀的挡住视线,不肯让这画面深远下去。楼下是有树的,但就这样看窗外,断然是见不到的,于是我便喜欢在那些水泥砖瓦令人窒息略显空虚的格子间静静幻想那小块的绿,然后任它溢出窗框的束缚,接着溢满世界。
教室里也是有窗户的,只可惜位置不佳,目光被近处的栏杆柱子等等挡住,不得不向上看,在那屋顶上,生了株野树,恐怕真的只是草,但我却更情愿它是一株树。它的枝是细细的,叶是零碎看不出绿色的,甚至找不到稍粗些的干,就那样静静的立着。我在窗里它在窗外,在晴天,在雨天甚至在雪天,我见证着它的静止,摇曳甚至是挣扎。但它一直在窗外。每次我望向它,它似乎也在看我,世界有时就会这样子静止。也许它会向我点头执意,然后再将它的目光投向远方,那是窗子框不住的地方。之前天冷,窗子上在里头起了水汽,便看不清窗外的景物,只留下朦胧的影子。坐在窗边的人喜欢在布满水汽的窗子上写字,大大的字,字的末梢有水顺着滑下,留下一道水痕,记得有次窗上不知谁添了一个大大的感叹号,水顺着那重重的点向下,留出一道的清晰,在一片朦胧里留下一道风景,成了冬天最深的记忆。
我还喜欢文学社教室里所看到的窗外,说来也有趣,开学三次去社里,三次都是阴雨天,人很少,教室又大,空旷安静。望向窗外,那打在窗上的雨声却听的更加分明。我爱看那雨滴在窗上留下不间断的水帘或是小雨事笼着远处的屋顶。天总不肯明媚,但我也很喜欢听着雨声,任着那雨点一点点晕开我的思绪,洇到窗框之外。然后,就这样静静候着,让凉意缓缓袭来。
我爱看窗外以及窗外的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