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的故乡在安徽安庆,而我因幼时曾在此长住过,所以这里也算得上是我的“第二故乡。”
在我八,九岁的寒假时,我同我的妈妈一起回老家过年。
在那里,我印象最深的,不是泥泞难走的土路,不是每天清晨都能听见的鸡鸣声,也不是外婆家旁边那片小湖,而是那里的雪。
因为一直住在上海这种气候温暖的南方城市,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几次雪的我自然对这里几乎天天的鹅毛大雪感到新奇以及喜爱。
可不是吗,晶莹剔透又纯白无瑕的雪会有几个人不喜欢呢?
我对雪的态度是微妙的,它来的时候我可以丢下游戏机坐在窗前一动不动的看它个几个小时。可要是真的让我在雪地里去玩,去闹,我肯定是不愿意的。
为什么呢?
原因很简单,我怕冷。
到了什么地步呢?就是叫我穿上新买的大红棉袄出去一会会我都不情愿,只想留在室内边欣赏雪景边缩在被窝里就这么把寒假混过去。
我喜欢这种生活可不代表我妈也喜欢,相反,她十分不赞同我天天窝在家里的举动,时常想着把我带出去走走。为了她的想法,我妈她付出了不少努力,可成功的次数却与此不成正比,只是屈指可数寥寥几次罢了。
虽然成功的次数极少,但并不代表没有过,就例如那一次。
大概是个天气晴朗的上午,说是晴朗也仅仅只是太阳出来散发了它那微不足道的热量的地步。那少的可怜的热量完全不足以阻止雪花纷纷扬扬的下落,因此外面的雪还是积的极厚,约莫能没过我的膝盖。
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家里看雪玩游戏机,对一切出去玩的提议说“no。”在一旁看电视的妈妈时不时看看雪又看看我,微微皱了皱眉。
“出去玩一会吧,现在雪小了。”
“不要,又没什么好玩的,还冷的要死,出去干嘛?”
喝了口温热的奶茶,我头也不抬的回到。
“就当帮妈妈一个忙,就出去拍张照,很快的。而且啊你也不能天天待在家里……”
“得得得,出去吧出去吧,就别再说了。”
被妈妈唠叨的烦不胜烦的我在心里衡量片刻,当机立断打算出去看一看。
反正就拍张照,也不会很久。
放下游戏机,穿上棉袄,我就这么推开了门。
出乎我意料的,并不是特别冷,其实还可以,在我可接受范围中。
我走下楼梯,试探性的在雪上踩了踩。
洁白的雪软软的,随着我力度的变大还会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然后就把我的右脚包裹在了这片软绵之中。
因为穿足了衣服的缘故,我的腿就算完全陷进去也不怎么感到冷,顶多有一些凉。
见我玩的如此开心,妈妈在远处看了一会,才掏出手机,对我挥挥手,把忘我的我从雪的世界中扯了出来。
“你站在那里……对对对,就是这里,正好,别动,拍下来留个纪念。”
我听着妈妈的话乖乖的站到了庭院中间,向镜头露出了微笑。
在这张照片中,最显眼的便是我了,或者说是我的棉袄?
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中,最中央的我的火红色棉袄显得格外注目。
那颜色,鲜艳又明丽,给这空白一片的庭院增添了一道色彩,也给我的记忆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想,我可能再也看不见这样的大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