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夜嫁给了白昼,世间万物都笼罩在无月的雨夜,三三两两的雨滴敲击着房檐,叩响了一曲婉转而幽寂的乐章、
远处炊烟袅袅之地坐落着几户人家,夜已深,雨已稀,微闻深巷中犬吠声,然却有一室之内,一盏熏满油烟的污黑的油灯,正闪着豆大的光芒,向外散发着一丝熹微的淡黄色的昏暗的光,灯下一家三口席地而坐,一身叹息打开了他们金币的阀门,瞬间话如泉涌,且让我们“屏息倾耳以闻”。
“唉,空有一手好手艺,有何用之,或吾乃一废人也。”开口的是这一家之主“木匠王”,眼不由猛戳一口烟气。
随着呼出白烟的缭绕半空,“唉,空有一身学识,无法中举,有何用之,我亦乃一废人哉。”一位白面书生开口言之,语毕,脸上又蒙上一层忧愁。
一位年迈的妇人接道:“唉,空有一地南瓜,无处销处,有何用之,吾乃一庸妇也。”其言为主之妻——“王婆”是也。
次日,天放晴,王婆还是一如既往的到集市上去卖那早已成熟的南瓜。明末的街头,空无一人、简而言之,无不在现实着这个世界的“宁静祥和”,商店的门面大敞着迎接着顾客,倏忽间,却又好似一个个饥饿的人张开的双手,向着天地间乞讨着,此刻侍者也靠在门框前沉沉的睡去,门口有一只瘦弱的老猫,拖着羸弱的身躯慵懒的伏在街道上,目光呆滞,切切察察的探出舌头舔舔自己的爪子,见无什么可食的,继而亦沉沉的睡去。王婆也不再往前走,随便找里一处干地,摆出瓜来开始吆喝,复又见路上无人,自己的瓜也无人问津,继而变沉默不言。而此时一阵马蹄声渐入人耳,王婆缓缓的抬头,揉揉惺忪双眼,只见一行人手拿皇榜,朝自己驶来,复又用衣袖揉揉双眼,证实了自己的观点,随着一声“接旨”,王婆“扑通”一声跪下了,在一阵官腔言语中,她宛如隔世,前尘如梦,直至皇榜到她的手上,才缓过神,周围的人里三圈外三圈的人围的水泄不通,其速度之快如雨后春笋一般,街道上瞬间热闹了起来,人们纷纷向王婆祝贺,或羡慕、或嫉妒,但此刻王婆的心早已飞回家中,急着向家人分享这天大的好消息,果不其然一家人沉浸在欢乐中、
次日,王婆依旧踏着晨曦到街上去卖瓜,挑选了一个人流聚集的地方,刚下担还没摆摊,周围早已伫立着很多焦急等她的人,他们一个个向王婆报以最“友善”的微笑,人群中爆发出的祝贺声、称赞声连成一片遮盖着天空,而那位六旬老人也因此笑靥如花,忽闻一人语:“吃了王婆的瓜都能中秀才”此语一出,众人奋起,都纷纷掏出钱来想王婆卖瓜,看着瞬间伸出的几十双手,王婆喜由心发,倏尔,其瓜被洗劫一空,望着手中一袋袋银子——起初,她的嘴角先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如碧蓝的天空中飘渺着的白云;随后,那嘴角的弧度渐渐增大,呵、好一个标准的60度的抛物线;继而,她的牙齿也开始蠢蠢欲动,一颗颗争先恐后的暴露在人群中,而此刻,她的嘴肆无忌惮的张开,构成一个“o”型,面部的肌肉也因笑意过浓而凸显面目狰狞、
人群中出现一些骚动,继而有人喊起来“快看,王婆疯了”疯了、疯了、人们一传十,十传百,整条街道上笼罩着“王婆疯了”的回声,街道的上空赫然写道“王婆疯了”、果不如此,人生中幸得两件大喜之事,何来不疯之由?
转瞬间,王婆披散着自己两鬓的白发,淹没入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