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即将归来,我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那从不让我寂寞的夜精灵。窗外,偶尔的星辉也会刺痛我的眼睛,我闭上眼睛,却在无意中恍惚入梦。
漫步夜空,我独自以思考者的姿态,享受凉爽的秋风,走在古人的脚步止,拾着那装着历史的贝壳。一个不留神,我流进了时光隧道,于是时光倒流。我来到了古者的身边。
他扶着红漆雕饰的眺望,苍白而瘦弱。少了国君应有的气魄,甚至是一个人应有的健硕,毕竟,他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却过早地承担了江山的血与泪。人们只认为君主可以享乐,而此时,靠栏眺望,国土易主,凄、苦、悲、凉的心境。又有谁能体会得到呢?“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这是何等的悲凉,怎不令人心痛啊!
他转身,一张精致的让人炫目的脸。他脸色白皙,剑眉之下两汪清泉般澄澈而透明的眸子在黑色的披风掩映下透着几分的稚气。他走到琴边抚琴,十指纤纤,琴音悠扬婉转柔情满耳。那里边,有庭院深深的闺怨,似一个女子自诉寂寞的律动。那里这,有雕栏玉砌的豪华,抒一个主子风花雪月的情怀;那里边,还有一个家破人亡的遗恨,叹一个阶下困天上人间的身世。希冀的音符化作凝固的方块字,一笔一画,倾注了血一般的词呀!--当江山易主时,词却对他不离不弃。他的词多华丽而忧伤,或是“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或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或是“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可惜了这样的肺腑之言,竟被后世认为是靡靡之音。这样一个精致的男子却要背负为人所耻的昏君之名。他昏庸吗?不,他的才华、情感都倾诉出他不是,只是他出生于帝王人家,致使他成为一名历史庸君。同样才华横溢、同样才华横溢、多愁善感的林妹妹就幸运多了。
她可以弱柳扶风,那是柔弱,他不能,因为他是国君。
她可以梨花带雨,那是真情,他不可以,因为他是国君。
她可以多情自怜,那是善感,他不可以,因为他是国君。
弦“嘣”的一声断了,一颗一颗泪珠掠过他的脸颊,让人更感心酸。
是谁的寂寞刺痛了我的眼睛?
纵然他才华横溢,万般挚情,终究逃不过一个亡国的罪名、君主如此,俗务何置?或许只有那份责任,才是我们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