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几年几年以前,我在高中的某一个晚自习课上,抛掉所有的练习和作业,一分不落的看完了那些年热播的电影《前度》。那个时候,我大概十六七岁,脸上稚气未脱,有着饱满的人生理想和所谓远大的抱负。我想念这个时期的自己,充满阳光和希望,我渴望着强大和不断强大。
我应该不是个坏孩子,我总以为自己是有独到的见解的,以及固执的留着葡萄紫的头发,任由班主任狗一般的疯叫都无动于衷。我在极力反抗着我所认为的黑暗,当我以小平头的面孔出现在教室的时候,我听见好多人都笑了,的确是应该笑,我想念自己当年的态度和肆无忌惮的放肆。
我随着时光消逝迎来了我绝望的高三,我依旧每天吃着不干不净的盒饭,和一瓶王力宏的娃哈哈水,依旧会在别人紧张的复习课程的时候溜到操场打乒乓球,然后等着年级管教学的老师骂我回去。对于学业我什么都不太关心,尽管很是没有用心,成绩却依旧把很多人远远的甩到后面。这让我很高兴。
唯一让我感到挂念的是qq上的“双皮奶的奶香”,我不知道自己那时候的感觉,似乎是一种习惯,以及看到她上线之后的满足感。我们什么都聊,谈彼此的情绪,内心,恋爱,很是合得来。像是特别完美的某种充实,让你找不到任何瑕疵。她评论我的状态,我踩她的空间,以及夸张的一条状态后面彼此回复好几十句。在某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打赌,我把状态改成了“一辈子只爱双皮奶的奶香,让其它女的不要打扰”之类的话,好多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评论,有人嫉妒有人羡慕。
我没有想过结局,就好像高考,忙碌的过完一天又一天。
有关和“双皮奶的奶香”第一次交集是在2019年1月15号,那个时候我正在光影传媒学习编导,是在培训班的一个内部群里看到她的,就是随手的添加好友,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她给我发来消息,然后我回过去。这个时候大家都在认真的准备省级的艺术类统考,像很多人一样,我也怀着侥幸的心理,企图通过艺术类的捷径混进大学。而直到高考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是完全错误的。
“双皮奶的奶香”学的是播音主持,在学校并不是好好学习的主,总是顶撞某个叫“江婶”的老师。她在学业上的淡定让我很崇拜她,老实说和“双皮奶的奶香”有着说不完的话,有没完的话题直至深入探讨。做为不同期的光影学员,她应该算是我的学姐。
我天生就对英语充满鄙夷感,以至于曾经的某次作文课,我大肆长篇大论的呼喊了学英语有害无益,被老师无视了整整一个学期。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也整个学期都没有见过上英语课的老师。高三要进行很多次的摸底测试,很让人头疼,尤其是英语。和“双皮奶的奶香”说好的,每次英语都是她帮我写的作文,然后用扣扣发过来。于是,我的每一次名列前茅都与“双皮奶的奶香”分不开。
高三是一个匆忙的年代。
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理由,整个高三我都没有谈过恋爱,我想应该就是太匆忙了,或者不是。不知是如何涉及到大学恋爱的话题,微博上,我悄悄话给“双皮奶的奶香”,我们应该会在一起吧?她说,如果可以的话就会。她说,如果你偷走了我的心,我就一辈子跟你混。仰或是不知不觉的某种情感,就会是这个样子。我没有多想。
我和“双皮奶的奶香”把志愿填在了同一所大学,关系从亲密直到疏远,仿佛是一个轮回。那么多的生活缩影像电影一样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闪电一般。我来不及记录它们,像发黄的老照片,清晰直到模糊。那些所被记住的永远都是向上的,最初的美好。我应该感到知足,不应该抱怨。我想到了鲁迅笔下的《祝福》,想起了祥林嫂和她叫“阿毛”的孩子,结束结束结束。我的所有计划和充满幸福感的小未来都在新年之后的变故中僵住,它们都回不来了。我不要了,不再要了,我在不断强大。
然后我变得成熟起来。
我不再固执,我坦然的来接受所发生的一切灾难,我想我会习惯。我很多年以前的笑脸,我的染着葡萄紫的头发,我所憧憬的幸福感,我的很久远很久远以前的事,我的明媚角落,炽热的让我闭上了眼睛。我已经太习惯没有阳光的日子了。
这是几年几年几年之前的事,我的“双皮奶的奶香”挎着黑颜色的手提包消逝在人流里,我站在离她不远的距离,满眼苍凉。我们终于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不再相见。我想赶紧离开,我要的未来还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