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展着千里无际的浩瀚,云雾灰山中这是难以放眼的小城。
清蓝穹顶被交杂缠错的电线割为清蓝稻田,田上种着半年前的倦鸟,收敛脏乱破碎羽毛。街道,每个过客眼里都是群过客,近景撞上半年前多愁善感的作家,便是玩世不恭的感叹,对过往形色的炎凉嘲弄。多少次与素昧平生的角色在匆忙情况中相遇,当之行人嗤之以鼻,故事里就藏有多少涉世过浅的,陌生而不可言状的熟悉。如那娇贵以外,自被统称野花之后,没有莫名妖艳,只留无可奈何的朴素淡雅,悲恸芬芳。
背对黎明,有所思。
无聊甚是可怖,人们总有乱麻似的事情却强装无聊,以此体现病态的诗情画意。
小街巷清晨是令人愉快的,从一个黑暗哀伤的雨夜过来,如同晒在艳阳下的渔网。走入巷内四通八达,带有些许迷失惶恐,却渐而沉醉,但愿辗转于此不欲复出。不是尘土飞扬的路径,也非苔痕湿滑的石板,是老旧但整洁的石子路,镶嵌摊贩的蒜皮,路人的烟灰,他们所携的往事,对将来的遐想。无人叫卖,大概怕失了宁静的情趣,然而失了文人的许多笔墨。
到过一个巷里小铺,那是卖粥的。早上空腹出门来这,我坐下等待。等是很有意思,忙碌与闲暇必有不同的心态,我自然是选择闲暇的。陈词滥调不提,等待不说焦急,倒要说那十几年的意境。从小时起便有数不来的等,而往往在最百无聊赖之时,更会有自认精华而别人觉是胡言的思绪,简称为发呆。这时多是凝望一处,或是以视线玩弄着赏腻的景物,想象着他们的出处,意象和情结。
回神以后,重归现实,就连小到幼稚的地步,也不免有感动般的叹息,像难舍大梦初醒既惊诧又悲伤。
那歌者忘情之后,再无动人琴瑟飘扬。
道旁音响一如既往的疲惫,粗犷低沉时而沙哑尖锐。店家还在用几乎十年的老箱,唱的是毫不矫情的歌谣,唱着青春爱情和阳光。我本不爱这类旧曲子,反倒倾向暴戾的金属。这次我驻足旁听,静下心听失真大喇叭放出曾经为人痴迷的歌喉,吸沁着豆浆香味,汽车尾气和二手烟。开了音乐塞上耳机淹没背景噪音,虽说是移步换景了,可心境老是那么一种。拿掉耳机去聆听老旧音响,才有些融于景里的感觉。
我试着弹琴,发现我并不能够在温暖的宿舍里惬意弹奏古典曲目,只适合到冷风扑面的天台上去肆意弹唱,唱民谣欢快的凄凉隐喻。不管适不适合,我都没有去做,没那思想和情调。然而还是会哼歌的,陶醉在自以为美好的歌声中,前提是独处。
初中了,也模仿学长们玩乐队,玩非常可笑的组成。在初次演奏之后,我就开始分析之前从未听出的音色,如埋没在其他强大电声里的贝斯。析出每条音轨,整首歌就很清楚,这时耳机扮演至关重要的角色。
后来我远离嘈杂喧嚣,又来听老店的音响,神散形不散。
闲逛了几圈,回来洗澡。
面朝黑夜,无所顾。
三年级:陈哲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