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长大,渐渐,我开始为母亲的一点一滴而骄傲。母亲对人的态度温和而谦让,她从不在公共场合与别的人发争吵,她说话节制有礼,把握的很有分寸。我偶尔会翻开母亲年轻时的日记,惊讶于她细致清丽的文笔。而在日记的书页里,夹着一些干了的年代久远的红枫叶或浅蓝的喇叭花,不觉陶醉于她倚丽怡然的情思。妈妈的同学来家里拜访,看了她朴素的着装与平淡无奇的职业,往往感叹,昔日孤傲清高的才女竟就要在柴米油盐中束缚一生了,而她听了,只是笑。我想客人大概是不了解母亲的,她一直向往淡然朴实,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企盼在暖暖的冬阳下,沉湎于那些素净空灵的幻想与情怀。我想母亲是一个有梦想的人,她一直对那粉墙黛瓦的江南有一份难以割舍的眷恋。她说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去江南,要去寻回前世今生与江南难以言明的牵绊。
母亲是一只乘风欲去的风筝,而我,就是那根若有若无,却束缚了母亲的青春,自由与梦想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