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氤氲了满园清光。无忧花一朵朵从树上落下来,在半空中碎成片片星光。稚央端了两坛子好酒坐在无忧树下的凉亭里,身边是不请自来的梧岸。
“有时我会在想我的一生有什么追求,几万年的光景只为了寻找一段根本不存在的姻缘,到底是我福薄,不能同他白首,如今他要成亲了,我随是心痛,却也自知与他再无瓜葛。你说人生中的祸事何其多,我只是想求得他,可天命作祟,我能有什么办法。”稚央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少女脸颊绯红,心绪不知。
梧岸执起手侧的酒壶,将酒盅斟满,缓缓道:“你同他的姻缘谁能说得清呢,大抵也是你自不量力,想要和天搏一搏,你同他差距多大心中自是清明,这么做无非就是飞蛾扑火罢了。阿央,何必呢?”
无忧花从空中徐徐落下,庭内一片清辉,远处不知道是谁唱着郎骑竹马来的戏词,和着无忧树枝窸窣的声音,在夜晚里显得格外忧伤。稚央托着腮,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玉桌上敲着,眉眼弯弯,可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沉默了好一阵子,稚央突然笑道:“我之前便想过我要做一个知书达理温润如玉的女子,就像他希望的那样。这几万年,我为他改变了多少自己都不知道,可他却瞧不见我半分心意。他同她双宿双飞,徒留我一人对着夜影独自伤怀。啊,我想我不会再喜欢他了,不过就是一个执念,再深也会结痂,可我怎么能忘记呢?梧岸,你知道吗,从我喜欢上他时,我就一直盼望着嫁给他,如今他要成亲了,可他的娘子却不是我。”
身边的青衫男子叹了一口气道:“他再也不属于你了。”
“是啊,他再也不属于我了。”
远处戏子婉转的唱腔终于停了下来,无忧花还在伴着清冷月光翩跹起舞,只剩下两个孤单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四周寂静无声。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成为了谁的执念。天命难测,你我本无前缘,也无今生,我该怎样做才能让你施舍给我一点爱呢?爱恨离合太过繁琐,容不得他人深究。
初二:郁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