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树年轻时,郁郁青青,夏日好乘凉。
台风来了,那树一叶未落,成为台风来临时的庇护神。
后来啊,后来,人们在树周围建房子了,修好了水泥路。
那树渐渐苍老。
那树长在如死鱼般的灰白色中。
那树年老时,依然青绿,却再没人乘凉,再没人把他当成台风庇护神。
人们开始远离他,那树依然站得挺立,绿得那样耀眼。
后来啊,后来,连公交车停靠站都搬走了,幼稚园也搬走了,那儿再也不是孩子们的乐园,情侣们的约会天地。
那树渐渐在人们眼里变得无用。
那树长在寂寞中。
那树快死了,他没又做错什么,遗憾的是人们都不相信他。
刽子手来了,来砍倒那树,那树用仅剩的翠绿,默默为为大地奉献着最后一片绿荫。
后来啊,后来,住在那树周围的一个老人说,他听到了老树的一声声呻吟。
但人们看到的,只是本来藏在叶底下的那盏路灯格外明亮,马路豁然开旷,像拓宽了几尺。
那树临死前,蚂蚁国的蚂蚁搬出,默默围着树干转了一圈又一圈,他们来参加老树的葬礼。
后来啊,后来,人们把他的根也拔走了,留下一个巨大的坑,一个碍事的坑。
没有人知道那儿曾有一棵树,没有人知道那棵树曾经对人类有过多大的作用,人们只知道,现在,那儿,只是一个坑。
那树,终究是被时光掩埋,终究是被人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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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弋
初三:言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