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远的荒漠中,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就着夜的漆。熔铸成满目的苍夷;西北的戈壁,仍旧那么大方的,吞噬着它喜欢不喜欢的一切。只剩凄凉在荒芜的天地中,摇摇晃晃的前行……
烟雨江南温柔的夜,到了这儿幻化成悸心的魇。一堆堆的沙丘,宛如一座座千年的坟。它似飘忽不定,游走其间,茫然找寻着自己地下的家。月光在这些坟堆后蜿蜒,像燃起的袅袅青烟,在曲盘旋的虬枝中升腾。瘆人的孤坟便成为诗人笔下浪漫的青冢,只是墓头枯枝犹如瘦骨嶙峋的恶鬼,饥渴的等待食物的到来。从西伯利亚来的魔王呼的葬歌一路向前,为它送行。
毛发沧桑,凌乱在寒风中,飞成一面旌旗。透过溟蒙的缝隙,它看见那硕大的月亮,隐没了扑朔的朦胧,高挂天空。于是,那的星星便坠落了,流星?灾星?
“天上的每一颗星星啊,都代表地上一个人,一颗星星落了地,就得有个人去代替……”这是他小时候常听猎人的娘给孙女儿磨念的故事。那——这颗星星又会是谁呢?父亲,你还在吗?
“啊……嗷……”钻心的疼痛在腿部酝酿,发酵。随着肺叶的一张一合,从干涸龟裂的嗓田歇斯底里的吼出。仅存的半分阳刚之气,驱散了这躁动的夜的恐惧。这讨厌的疼痛,差点儿让他忘记当年父亲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刨开血迹斑斑的牢笼:差点儿忘记当年它逃命时身后的两声枪响,他甚至都没有勇气回头一看。依稀记得当年身后那撼天动地的吼声“你的使命,振——兴——狼族”
他蜷缩在一高大的山丘之后,避开那晃眼的月光。这一夜,他睡得很不安稳,周围的一切又一次模糊不清,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倦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这一夜,他不知醒了多少次,不知回忆了多少次,驱散了多少魑魅魍魉,心头烙上多少名为光荣的印记…..一幕一幕,如同电影般的在这夜的漆里——闪现……
……
“振兴狼族”父亲那铿锵有力的话语一直萦绕耳际。一路的沟壑,自己如何摸爬滚打,早已忘记。腿上剧痛来袭,倒提醒了它今日的惨烈—由于自己的稍有怠惰,在抢夺猎物时被对方尖锐的牙在腿部撕下一块肉,连着皮毛,拖着泥泞,逃到了这荒无人烟的大漠……嗷……
晨曦温柔的撩起它的眼皮:“豁,阳光”昨晚的恐惧早已抛之脑后,它又一次挺了过来。只是不乖分的伤口,变得更加狰狞—拌着泥沙凝固成暗红,亦或是粉红的冰碴儿刺激着伤口隐隐作痛……“该死”它兀地站起身,抖掉身上那快要掩埋却始终未遂的沙,念叨着:“振兴狼族”蹒跚而又坚定地继续前进……
后记:这是一匹前途远大的狼,注定成为狼中。只是实现梦想的路有点儿漫长,为了走的更长久,他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取“王狼”的谐音,它叫王梁。
人生,就像这匹狼,在无奈之时无法放弃,痛苦之时无人顾及,主观与客观的结合,我们叫它命运—无奈痛苦之时,只能选择涅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