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要说的是:
行者并非无疆。
文化有区域性疆界,各自固守,又相互交融。一次次的冲撞,一次次的交流,只是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文化的内涵,加深了文化的底蕴,但根本上的文化疆界,却并未消融。
而这些疆界,一定程度上便阻碍了行者的脚步。因此,无形的疆界便成了有形的封锁。这些文化的疆界,便也成了行者的疆界。
文化的地域性疆界,归根到底便是文化最原始的自我衍生。不同的地域衍生出不同的文化,这些文化有各自的根本,各自的积淀。当然,也有着共同的特性。这些共同的特性为不同文化之间相互交流,产生交集,形成互补提供了可能。却也使文化的疆界愈趋复杂化。
不同的文化有各自的固守。交集之外的固守使互有交集的文化更加繁杂深沉。就如同万花筒中千姿百态的图案,在有自己固有的形状的同时,却又有其他图案的映射,交叠于一起,让人目炫,眼花缭乱。
这种混乱的疆界形态会让走入文化、试图了解文化的行者产生如梦似幻的迷惘,从而禁锢行者的脚步。
这应可以说是文化的一种自卫手段。
行者的另一个疆界,来自于现实。
与其说是疆界,倒不如说是约束、限制来得确切。但疆界与约束本就没有特定的界限。因约束产生疆界,疆界便成为约束的客观载体。
现实对行者的约束有很多,其中最突出最严重的是:经济与舆论。
规模越大的文化考察,就要有越雄厚的经济基座。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确实是现实。现今没有哪个文化遗产不是被保护着,再有各个疆界的阻碍。于是,要做到余秋雨先生那样,对大多数人来说,着实困难。不论是《文化苦旅》中对整个中华文明的探究沉思、《千年一叹》中对亚、欧、非文明发源地的追寻或是《行者无疆》中对欧洲的游历考察,首要的基础便是经济。可以说,这些都是已经济为支柱支撑起来的。而大半蜗居的文人根本没有这个实力,许多对文化有兴趣的学者没有这个能力。那么,惟有藏身一隅,对那些道听途说的耳闻,注入自己的见解和认识,顺带发泄自己对世道的不满。这只是纯粹的自我麻醉、很单一的阿Q精神,很难批评或表扬,更不易反对或支持。
不论是批评、表扬,或是反对、支持,舆论便已产生。而这种舆论的矛头无一不指向行者。这就为行者增添了无形的压力。而这些无形的压力,经过积累传播,逐渐演变成有形的疆界,阻碍行者前进的脚步。即使有固守信念的行者,对舆论毫不理会,但他的脚步,亦会因压力而明显受阻,直至终被约束,禁锢于疆界之内。
行者之疆,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