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挫折是苦的吧。就像舌尖上的莲子心,绿油油的,看起来十分平凡的生命体,就那么安详地存在着。贝多芬的音乐天赋使少年的他在父亲的残酷教育下茁壮地成长起来,并创造了自己的音乐时代。年少的他就有一股韧性,使他不屈服于父亲,不屈服于自己,不屈服于音乐。但,当他终于一举成名后,却被权贵所叨扰。他便不屈服于那贵族官宦,他奏响的是自己的生命乐章,怎容得他人指路?然而作为一位音乐家最不幸的事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他失聪了。也许许多年后人们会记住他的旋律,会聆听他的华章,会沉迷于他的思想。但是,谁曾料到,这位巨人的肩上,扛着整个时代的希望。所以,人们记住了他。他仍旧不屈服,一如他不羁的年少。那时,他风光正好,韶华倾覆。跨越几百年,贝多芬将木棒的一端咬在嘴中,末端抵在钢琴的声源,他伏在地上,一遍遍地找寻他渴望的那丝颤动。宽大的落地窗旁是积年未扫理的浮尘。阳光透过那清清浊浊的分散系将他的身影斑驳地刻在木地板上,佝偻的背影,巨人的姿态。
我想,挫折是酸的吧。就像未成熟的果子,酸酸涩涩的。咬一口,鼻子眼睛都酸了,却又舍不得吐掉,每个果实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或许,这酸果生来就是带给人以酸到心底的感受的吧。史铁生的地坛,使我有了恍如隔世的亲切感。但是,我的地坛,没有那样生机勃发,它仅仅是闹市偏北的一处角落。那里,开满了油菜花。夏天,具体一点是初夏,蜂儿很早便出来觅食,这一片油菜花便成了它们的天堂。殊不知,这“地坛”,隔了我与姥爷的两代亲缘。史铁生的双腿截瘫了,我却是与我最亲爱最敬重的人落得天人两隔。那一夜,也是个初夏薄凉天,没有雨,没有风,天上的星星都可以数清,一切都静悄悄的,就连油菜花也歇息了。姥爷安静地离开,没有打扰我们一干凡人。因为,凡人是阻挡不了死人的快乐的。是的,私人的快乐。我希望我最爱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快乐的,只因为,别人的快乐,是我快乐的砝码。自那夜起,我变得安静,神思更多时候是飞到另一个世界与姥爷互相倾听讲述。我不知道这些时日我都干了些什么、我身处于哪个世界、身边有哪些人。只是,我知道我恐怕被大人们口中那个器官的词儿——“挫折”所缠绕。无异乎呆坐会冥思静想,醒来涕泪满面庞。我没有心思做其他的事儿,抑或是躺在油菜花上不顾蜂蜇。我的思想与人参不能合二为一,我想这比史铁生自身的悲哀来的可能还差一点。但是,当他的母亲也离去,我才真正懂得了挫折的意境。
的确,挫折给人的打击因人而异。但挫折之所以称之为挫折,只因为它还有一个词可以用来宽慰,那便是“坚强”。我想,倘若没有坚强,挫折就不会只是挫折,而是一场灾难,一场足以倾倒众生的灾难。然而,我庆幸我没有在那场灾难中丧生,因为,我渐渐学会了坚强,这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它不是一时半会就能领悟到的。在神智渐渐被侵噬的日子里,什么都成了过眼云烟。渐渐地,一切都淡了。突然发现,这世界,没了谁,自己一样可以过活。太多的依赖总归让人挂念,撇开的好。
挫折,其实是人生的必修课。
山东滨州山东省北镇中学高一:沚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