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清理办公室,招待员进来说前厅有一位女士,非常急切地想要见我。我随后走了出去,看到一位满脸倦容的年轻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正焦急地等着我。她神情紧张地向我解释说,她的丈夫正在附近的一家监狱服刑——生病了,监狱的警卫准备在今天下午带他到这里来看病。她告诉我,狱警不允许她到监狱里去探视她丈夫,可她丈夫还从未见过自己的儿子。她恳求我让孩子的父亲在候诊室里等待就诊的时间尽可能地长一些,她让他们能在一起多待一会儿。我的预约安排得不是太满,于是我就答应了。
没过我久,她的丈夫由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卫押着来到医院。他的手上和脚上都带着镣铐。当他在她的旁边坐下来的时候,她那疲倦的脸庞立刻像我们的小圣诞树一样发出光来。我在办公室里偷偷地窥视着他们,我看到他们又笑又哭,一起逗着孩子。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我把囚犯叫进了办公室,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温和谦逊的人。我心里很疑惑,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事,以致身陷囹圄。
我尽量使他放松,不那么紧张。检查结束后,我祝福他圣诞节快乐,虽然对于一个即将回到监狱的人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他仍微笑着向我道谢。他还说自己很难过,因为不能送给妻一件圣诞节礼物。听到这句话,我心里立刻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我永远不会忘记,当囚犯把那束美丽的红玫瑰送给妻子时他们脸上绽放的光彩。我不知道谁是这里面最快乐的人——是送礼物的丈夫、收到礼物的妻子,还是有机会在这样一种特殊的场合为别人带来快乐的自己。